此恨绵绵无绝期。

狱加之罪

 

*监狱背景设定

*cp为宜嘉伉俪,涉有尔

*不要对肉有太大期待,也不要对文有太大期待。作者手残。

*更新时间不定,坑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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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野兽逃杀 下(1)

王嘉尔的心中一片冰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脑子疯狂的运转着,却仍然得不到解答。

 

怎么会这样?王嘉尔想。自己明明清楚的记得,与金正河和张大硕短兵相接的时候,自己废了李仁俊的四肢。自己再怎么心软,那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慈悲心肠,直接将他的四肢钉了一个对穿。在这样的伤势下,李仁俊已经不可能还能挪动位置,更不用提凭空消失了。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将他带走。但是这也有点奇怪。李仁俊身上已经没有和平鸽了,他四肢已废,唯一的存在价值就是那条苟延残喘的命可以凑个人头。可若是想要凑人头完成任务,那直接把他杀了不就好了?

 

王嘉尔想了半天想不通,只好不再去纠结。当务之急,是想出办法。如今距离比赛结束已经不到六个小时,如果六个小时内段宜恩没有办法再解决一个人,那么他很有可能会被淘汰。

 

而他……不想让段宜恩死。

 

不止是为了还浴室里的人情。他只是,不想让这个人死。

 

我该怎么办?他想。

 

 

 

 
 

段宜恩没想到王嘉尔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是空着手。

 

他先看到王嘉尔两手空空,愣了一下,又看向王嘉尔怔忡的脸色,眼神有些复杂。

 

你什么都没有带上,两手空空,居然敢就这样回来找我。

 

王嘉尔,你是真的太傻,还是你太天真?

 

段宜恩思索间,王嘉尔已经钻进树洞,慢慢地,慢慢地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看着他,抱歉地说:“对不起。”

 

段宜恩扬了扬眉,表示疑问。

 

王嘉尔将之前李仁俊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现在他无故失踪的事情。段宜恩眉头轻憷,显然同样对此有些不解。他摇了摇脑袋,说:“那就算了。”

 

王嘉尔:“可是时间不多了,再找不到人,你会被淘汰。”

 

段宜恩发现了。

 

王嘉尔是真的,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也可能会向他下手的可能性。

 

不知怎的,段宜恩在那一刻突然有一种之前几乎从未有过的,类似酸涩的感觉。他甚至开始厌恶王嘉尔蠢到毫无防备,给自己这样根本不配承担的信任,让自己的心不能保持一如既往的死寂。

 

段宜恩淡淡地说:“真要被淘汰了,那也是我的命。”

 

可段宜恩从不认命。

 

不能再心软了,不能再妇人之仁下去。必须现在动手。

 

段宜恩看着王嘉尔毫无防备的双眼,悄无声息的将握着尖锐石头的右手贴上了王嘉尔的后颈。

 

只要一下,干脆利落,一切都结束了。自己进可以进入排名前列晋级,退可以拿了王嘉尔的和平鸽,绝对是一本万利。

 

动手吧,段宜恩。

 

动手吧。

 

段宜恩一瞬间聚集力量在右手上,冲着王嘉尔的后颈,狠狠的扎了下去!

 

就在石头即将碰到王嘉尔的千钧一发之际,他听到王嘉尔轻轻地对他说:

 

“可我不想你认命。”

 

段宜恩的手瞬间静止,手中的石头离王嘉尔只有不到三公分。

 

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王嘉尔。

 

树洞潮湿阴暗,夜晚又更深露重,王嘉尔身上急的出了汗,额发亮晶晶的贴在两鬓,可是他的眼神却那么坚韧,他的语气轻柔,却坚定的让段宜恩在那一刻有蒙住眼睛的冲动。

 

一切都错了,错的离谱。段宜恩想。

 

他定定地看着王嘉尔,仿佛想看出他的眼神里的欺瞒与虚伪,却终于败下阵来。

 

算我输了,我认。

 

段宜恩在那一刻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锐器,承认自己今天可能注定要命丧于此,且是在完全可以逆袭的情况下自愿选择了放弃。

 

今晚的一切都过分不真实。

 

不过也罢,我也累了,就这样吧。

 

反正我既没有可以寻仇的对象,也没有要报的仇。想来当年父亲让我不要替他报仇,好好生活的愿望是不能实现了。虽然从来也就没有实现过。我从来就没有好好生活过。

 

罢了,罢了。

 

他感到疲惫不堪,也不想再去看王嘉尔那双明亮的过分的眸子。

 

“不想认命也得认,你走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把头埋起来的,可是说完话之后半天都没有听见什么反应。他心中奇怪,不管是离开还是不愿走,总要有个动静才是,不过他也懒得管。他只想默默地在这里等待死亡的来临。

 

须臾后,他被一双手轻轻地抱住了。

 

他浑身一震。这个怀抱是如此轻柔而温暖,温暖到不应该出现在监狱这样的地方,温暖到不应该出现在野兽逃杀的赛场上。

 

温暖到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曾经将他抱在怀中念着诗哄他入睡的父亲。

 

对了,好像就是王嘉尔之前念的那一首。

 

真是首好诗啊。父亲念的也好听,面前这人念的也好听。

 

那个时候真好啊,可惜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胡思乱想着,忽然手里被塞进了一样东西。

 

他一摸形状,猛然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嘉尔。

 

 

 

“你拿着。”王嘉尔没有长篇大论的说什么废话,而是平淡地仿佛他正在做出的决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他们中午要去哪里吃饭一般。

 

但是他们都知道,段宜恩手上那只和平鸽,不是什么漂亮的小挂饰,而是王嘉尔在野兽逃杀中唯一生存下来的依靠。

 

段宜恩觉得手上小小的和平鸽仿佛有千斤重。

 

王嘉尔还在继续说:“你拿着,你现在不能行动,我去杀人。这样我们都能活下来。”

 

说的轻松,只剩不到六个小时,在人员所剩无几的情况下杀两个人,谈何容易?

 

段宜恩不想演拙劣的老式港片里的情节,但他还是冷冰冰的开口:“你不必如此——”

 

“你身上的玉佩是谁送给你的?”王嘉尔骤然打断了他的话。

 

段宜恩不明所以:“是我父母。”

 

王嘉尔笑了。

 

他笑的温柔,在满是血腥气的野兽丛林中,如同微风雨露般沁人心脾。

 

“我也是啊。”他笑着说。

 

他伸手探向段宜恩脖子上已经沾了不知谁的血的玉佩。段宜恩从来不让任何人碰他的玉佩一下,否则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痛下杀手,但是面对王嘉尔清清淡淡微笑着伸过来的手,他竟然像个傻子一般不做丝毫阻挡。

 

“所以啊,那天在浴室,看到你身上也有那块玉佩的时候,我就想,这块玉佩不知是谁送给你的。不论是谁,应该都是希望它保佑你健康平安,一生顺遂吧——”

 

“——就像我的父母当年一样。”

 

段宜恩浑身僵住。

 

这话,和自己对林在范说过的,一模一样。

 

王嘉尔趁着段宜恩发蒙之际又简单地交代了两句:“你就在这里等着,如果我完成任务了自然回来,如果我没有完成……我也向你保证,我不会回来再找你要回和平鸽。我说了给你就是给你的,你放心。”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跨出了树洞,迈向未知的前途。

 

段宜恩彻底失去了反应。他握着手中仍旧留有王嘉尔体温的和平鸽,看向王嘉尔决绝的背影,心里突然想:这人不知是我的缘,还是我的孽啊。

 

 

 

 
 

林在范发现带上一个莫名其妙就跟上自己的花瓶青年一起走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多麻烦。

 

他本以为这一路上要是碰上什么对手,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不哭哭啼啼的跪在一边求饶就不错了,结果没想到一路上也没再遇到什么人,林在范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之前遇到金俊他们的时候果断出手了没有错失机会,要不然的话万一一直到比赛结束都八竿子打不着人,自己这颗人头岂不是白送。

 

这么一路走来走去着也是无聊,林在范思忖着反正现在也已经没有什么压力了,自己已经搞定了两个人肯定能晋级了,干脆坐下来歇一会儿吧,就自顾自的坐下了,旁边的青年见状,当然也一起坐了下来。

 

林在范无所事事,身边除了这人也没人交流,就可有可无的问:“我说,你这么跟着我,我手下已经有2个人了所以老神在在,你这么弱鸡,能活到现在没死已经不容易了,更别提杀人了。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等死?”

 

那人愣了一下,有些怯懦地说:“我也没办法,跟着你起码能活到比赛结束那一刻,到时候要是晋级人数不够,可能还能碰碰运气……”

 

林在范嗤笑一声,不耐烦地打断他:“怎么可能晋级人数不够,现在只杀了一个人的人都有多少了,再怎么样也够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跟在我旁边,就算现在没事儿,时候到了你还是会被自动淘汰,我劝你还不如打起精神去看看能不能捞个人偷袭,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那人瑟缩了一下,好像哪怕听到杀人这码事都害怕似的:“我不敢。”

 

林在范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娘们唧唧的弱鸡,一点不像个男人,看了就来气。当下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他。自己又不是什么圣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人还死不悔改,自己有什么办法。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不多时,对面的青年主动挑起了话头。他小心翼翼地问林在范:“林老大,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杀我?”

 

林在范不耐地一瞥:“什么杀你?”

 

那人被林在范瞪得一抖,解释了一下:“就是……之前,你杀了金俊的时候,本来可以顺手把我也杀了的。虽然你已经够2个人了,但是这种比赛,大家都想要百分百的胜算,哪里有嫌少的呢?”

 

林在范懒得多说:“杀那么多人干嘛,能晋级不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有病吧。”

 

那人又问:“那为什么你要选择金俊下手呢?其实那会儿你如果说你想杀的是我,金俊绝对不会冒着和你过不去的险去阻拦,这样你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目标了,不是吗?”

 

林在范倒是被他问的有些玩味地看了他一眼:“问这么多,怎么?怕我现在突然对你下手不成?”

 

“不是,就是好奇。”

 

林在范“切”了一声:“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弱鸡,我既瞧不上,杀了也觉得没意思,就选了个带劲的有挑战性的呗。你问这么多干嘛,我现在真想杀你,你不还是没办法。”说罢低下头,无聊的拿树枝划拉草丛堆。

 

林在范没有看到,对面那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有些暧昧不明的微笑。

 

“没有啊,就是……怕你将来后悔没杀我罢了。”

 

 

 

 

 

段宜恩以为,拿到了足以保命的和平鸽,他心里应该再无压力才对。反正自己能活下来就行,别的管那么多做什么。但实际上,从王嘉尔走出树洞的那一刻,段宜恩就不可控制自己越发焦躁的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完全没有以往的沉着冷静,脑子里面尽是王嘉尔出了树洞之后此时此刻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他阴着脸打了自己一巴掌,警告自己不许再去想一个和自己不过见过三次面的毫无关系的人,警告自己和平鸽是王嘉尔自愿给的又不是自己强迫他给的,自己没必要牵肠挂肚,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操。他骂了一句。王嘉尔这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药了吧。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小时时广播又播放了一次,依然没有报到王嘉尔,段宜恩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他这么一失去冷静,自然没办法控制身体协调,呼吸也显而易见的过分粗重起来。在他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并控制呼吸时,威胁已经主动找上了门。

 

“呦,这不是心比天高的段老大吗?怎么这么可怜,一个人在树洞里躲着啊?”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段宜恩冷冷地忘了过去。是A区一个小角色,之前跟着郑大辉狐假虎威的小喽啰,段宜恩对这样的角色看都懒得看一眼,当然也不记得名字,所以瞟了他一眼就把头转了回去,恍若未觉。

 

那个小喽啰倒是生气于段宜恩的轻蔑:“你以为你还是什么A区老大吗,你这样不就是一个丧家之犬!听说你到现在只杀了一个人,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是动不了了?哈,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段宜恩懒得理他,只觉得躺的不舒服想换个姿势,这一换,他倒是愣住了。

 

自己已经能动了。

 

想来是之前王嘉尔敷的草药起了作用。段宜恩心中一喜,又转向面前的人。

 

“哦?”

 

段宜恩好整以暇的站了起来。白送上门的人头,不要白不要啊。

 

“谁告诉你,我不能动的?”

 

那个小喽啰吓呆了。他是之前躲着的时候听见几个抱团的选手路过时的对话才知道,段宜恩好像是受了什么伤不能动了,那些人都蠢蠢欲动想要找到段宜恩趁机下手把他宰了,这样就算没资格代替他成为A区老大,说出去也是一桩可以炫耀的事情。所以他无意中发现段宜恩的时候才敢这样在老虎头上耍花腔,没想到段宜恩根本就活动自如。

 

小喽啰吓得面色惨白,求饶的话已经酝酿了一大堆。

 

可他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段宜恩已经用利石扎穿了他的颈动脉。

 

干脆利落的收回手,看也没有看眼前委顿倒地的身躯一眼,段宜恩绕开了地上已经失去呼吸的人,走出了树洞。

 

杀人人数已经达到目标了,他不再需要和平鸽。

 

他必须尽快找到王嘉尔。

 

他极目远眺,可是在幽深的丛林中,只能感觉到呼啸而过的狂风。

 

 

 

王嘉尔,你在哪里?

 

 

 

 

 

林在范二人坐了好一会儿相对无言。看着对面那人月光下姣好的容貌,林在范突然起了几分好奇:“哎,你说你这么胆小一人,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那人低着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诈骗。”

 

林在范噗嗤一笑:“也是,就你这样,看着也不像杀人放火进来的。除了诈骗好像也没别的可能了。”

 

那人抬起头,似有些嗔怒的看了一眼林在范,又不敢反驳,只好委委屈屈的重新低下头。

 

林在范本来最烦大男人扭扭捏捏,今天不知怎的,看着这人瑟缩小心的样子,又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之前金俊强迫他做的事,竟倏地心神一晃,连忙稳住,暗骂一声见鬼了,连忙转移注意力问起别的:“怎么个诈骗法啊?”

 

那人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却不敢不说:“家里穷,就我妈带着我和我哥相依为命,后来我妈重病,我哥一个人支撑不了,偷偷把本来准备攒着结婚的钱拿出来被我发现,我再也忍不了了,就决定铤而走险。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梦,一场空。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林在范看着青年忧伤的侧脸,突然莫名有种上去抱抱他的冲动,又急忙抑制住自己。“呦,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担当。”

 

那人凄凉地一笑:“说什么担当呢?现在什么都没了。”

 

林在范莫名不想看他难过的样子,于是岔开话题:“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响彻丛林的广播声。

 

“各位请注意,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小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小时。下面进行第二次成绩通报,也是比赛结束前最后一次成绩通报。”

 

林在范看了对面那人一眼,不知为何,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

 

“喂,你起来。”

 

那人一愣,乖乖地站了起来。

 

“今天算你走狗屎运,我心情还不错,就多管闲事帮你一把。跟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倒霉蛋了,我先下手,留口气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林在范看着自己的话说完,对面那人的表情不知怎的有些奇异,又似欣喜又似疑惑,细看之下竟似还有一丝玩味地笑意。林在范一愣:“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走?”

 

 

 

广播继续播报着,已经播放到了杀人数量为2人的参赛者了。

 

 

只见对面那人的面容突然变得平静,竟似与之前那副懦弱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林在范阅人无数,当然立刻就发现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恍然间,那人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听说B区boss林在范生平最痛恨姓朴的?”

 

林在范脸色沉了下来。这事儿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就算是B区内部的犯人都不知道,他只告诉了斑斑荣宰和段宜恩三个人。即使自己之前为了争抢B区boss时大打出手,对竞争者中姓朴的犯人们尤其手狠,这事情也不至于传出B区。而眼前这人,绝对不是B区的。

 

“你他妈什么意思?”

 

那人轻笑:“可是怎么办,我就姓朴啊。爹妈给的姓,我也没办法。”

 

他一步步地走上前来看着林在范,之前的小心和恐惧已经完全无影无踪,整所监狱敢和林在范对视的人也不算多,可面前这人却浑不当回事。

 

“怎么办呢林老大,你这么恨姓朴的人,那你现在,还要不要帮我呢?”

 

林在范正欲回答,却突然察觉不对。他转向广播发出的方向,有些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明明……

 
只听广播继续播道:“……段宜恩,1人;林在范,1人;朴珍荣,1人。以上为截至目前的成绩通报。”

 

林在范如遭雷击。

 

因为就在这一句话里他同时听到了两件不可置信的事情。

 

“林在范,1人?”

 

林在范低声笑了。

 

面前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的青年轻声叹了口气,好像在为他惋惜:“是啊,林在范,1人。”

 

林在范慢慢转过身,直视面前的人。

 

不卑不亢,脊梁笔直。

 

不是自己瞎了眼,是这人演技太好。

 

林在范脸色铁青,却咬紧了牙冷静下来。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青年,露出了危险的笑容。

 

“原来是D区大名鼎鼎的‘诸葛’朴珍荣。还真是失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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